应防心心情更复杂了,请从皇帝那借一支笔。
谢之容非常体贴地从自己方才送来的毛笔中寻了支呈给萧岭。
萧岭轻轻一推,拿了笔架上一支未蘸过墨的,小声对谢之容道:“之容不是送给朕的吗?”
应防心没听到皇帝说什么,只是看到谢之容被皇帝拒绝了,但是唇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,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才愉快不少。
很难理解。
应防心接过笔,为皇帝讲解演示。
应防心在萧岭面前多是放松的,言谈比一般大臣无拘些,但是或许是有谢之容在,他今日用词格外谨慎小心。
谢之容起身,轻声道:“陛下,臣去御书房寻几本书。”
萧岭点头。
应防心在确认谢之容出去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萧岭简直纳闷。
就算没有书里的君臣佳话,两个人品性也应该相投,怎么,相处起来这般别扭?
他道:“怎么怕成这样?”
应防心实话实说,“被谢公子这么看着,臣惶恐至极。”即便谢之容不怎么在意他,但只一两眼,应防心就觉得自己被谢之容看穿了,这感觉实在不好,在谢之容面前就难免打起精神,警惕紧张,想了想,又道:“陛下天天与谢公子相处,不觉乏累吗?”
萧岭失笑,“别操心朕的家事。”
应防心即回答道:“臣知道了。”小声嘟囔,“以臣这个脑子,与臣朝夕相处,想必不觉得累。”
萧岭敲了敲图纸,“应卿。”
“是,是。”应防心应道。
待谢之容回来,应防心已走了。
谢之容想起方才应防心举止,似在同萧岭开玩笑,道:“应大人好像很惧臣一般,对陛下倒很无拘。”
萧岭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,点头道:“毕竟年岁小,无甚心思。”
谢之容笑了笑,“很有几分憨态。”
萧岭曾经说过,喜欢娇憨一些,没什么心思的人。
无论是萧岫,还是应防心,都是如此,亦都很得皇帝喜欢。
萧岫心思绝不如表面上那般单纯,但是,他在皇帝面前表现得就如普通人家毫无心机的弟弟。
谢之容坐下,状似无意地问了句,“陛下,很喜欢应大人这般的性格。”
萧岭点头,他不否认。
他喜欢和聪明人共事,但是的确更喜欢和单纯些的人相处。
应防心好像有点害怕谢之容,谢之容对应防心也无甚特别。
不应该啊。
这俩人关系不该这么奇怪啊。
谢之容放下书,眼睛弯着,好像是个笑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