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琨玉手指骤地握紧,而后倏忽间放松了下去。
身后,长平道两边的铜门缓缓关上,铜门太过厚重,关上时,顿起巨响。
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也将一切血腥掩藏其后。
利刃刺入腹中,穿透人体,就如同穿过一匹破布帛那样轻易。
“嘘。”戴着冰冷护甲的手掌捂住了被刺者淌血的口唇,温热的血顺着护甲纹路流淌下来。
“丛,丛……”那人瞪大了眼睛,显然不明白他们等来的为何不是原本说好来接应的友军,脑海中此刻只有一个想法,丛大人知不知道此事?
旁人都是割喉,干净利落,只有这人以一把造型奇异的小刀贯穿人腹。
抽刀,血溅长平道。
刀刃锋利清亮,不沾血。
“指挥使,巡逻叛军已尽灭。”
照夜府指挥使正使素和舍安闻言,语调柔和地回答:“烧了吧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噬骨慵懒动听,有点低哑,仿佛是晨起懒妆的妙龄女子刚开口一般。
冷风擦过素和舍安瓷白的皮肤,女子眸光流转,若有所思。
沈九皋在英元宫,一定比她这有趣得多,也惊险得多。
但不同于常在皇帝身边的副使,照夜府正使除非在极其特殊且有皇帝口谕诏令的情况下,才会离开照夜府。
她突然出现在英元宫,实在太显眼。
待处理完这点在素和舍安眼中极小的事情,她留下几干练府卫,其余者随她离去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。
前面,正有一支禁军迎面而来。
数量并不多,已是在不惹人注意的情况下能调动的最多人数。
除却这,英元宫中也有例行守卫的禁军在。
无论是这一支,还是英元宫中的那一支失败了都不要紧,因为,以万计数的禁军,将欲逼近皇城。
素和舍安半眯起眼,按住了执刀微微发抖的手。
不是恐惧,而是,过于亢奋。
……
英元宫内,烛光如昼。
御座之上,皇帝的眼眸被冕旒遮挡,看不清楚。
一吏部官员正向皇帝汇报着从中央调到地方的官员进度,忽听声冷笑,那青年官员愣了愣,话音停住,他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,有些无措地看向皇帝。
算算时间。
萧岭想。
的确该来了。
他朝那官员颔首,示意他不必再说。